景彧给她发的地址在北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,寸土寸金的地方,一般人不敢奢望。
沈漾打开手机导航,查了一下,这个位置离沈漾现在住的地方很远。
北城的城市框架结构太大,从沈漾住的地方到景彧发的位置,沈漾坐了两次公交,两次地铁,足足花了快三个小时的时间。
挤完公交,挤地铁...... 沈漾在心里默默地骂了景彧八百遍。
这个男人,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,这么热的天,一点也不怜香惜玉,骂完又觉得自己太矫情。
她是他的谁?
人家凭什么来接她?她是他的仇人好吧,是他用来找哥哥报仇的***,来接她那才是脑子有病,还病的不轻。
出了地铁站,外面的太阳简直要把柏油路晒化,沈漾跟着手机导航走,昨天下了那么大的决心,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,沈漾的步子越来越踯躅。
既然已经和景彧领了证,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?紧张什么?
沈漾把紧张的原因归结为,不确定性,人们对未知的事物会有期待,也会有恐惧,,她这会只有恐惧没有期待。
沈漾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景彧这会无论是哪种动物,她也都跟他走,因为是合法的,合法的,懂吗?
沈漾所不知道的是,她嘴里所谓的鸡啊狗的,正在家里开视频会议,一个小时前,华辰集团总部,助理潘嘉兴急的团团转。
“景总,你怎么还没到,对方公司的人已经来了,在会客室等了二十分钟了”,
景彧 在家等了大半天了,这个女人还没来,他只好把工作推给潘嘉兴。
“你负责接待一下,今天我有事,去不了了,对了,出了问题,算你的”
潘嘉兴“......”
我招谁惹谁了?
到了地方,沈漾才知道,这里是主城区的别墅区,都是独栋别墅,沈漾不关心这些,什么联排别墅,独栋别墅和她有一毛钱关系吗?
沈漾找到了景彧发给她的那个门牌号,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,按响了门铃,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?
不一会,大门缓缓打开,应该是那种遥控的,沈漾没有见到开门的人,她拉着行李箱子穿过庭院,继续向前走,到了主楼门口,门从里面打开了。
开门的人是景彧。
今天周三,她怎么不用上班?不应该是家里的保姆来开门的吗?
沈漾措不及防地和开门景彧打了个照面。
“那个,景先生,您在家啊”
“我在家很奇怪吗?”
“啊,不是,我想着你去上班了,保姆在家呢”。
面前的男人穿着家居服,头发蓬松随意,没有戴眼镜,也没有前几次见面时阴沉狠厉,多了一丝随和。
“你打算站多久?” 景彧面无表情。看着面前满头大汗的沈漾,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,贴在光洁的额头,因为太热,皮肤白里透红,景彧不敢再看。
“您挡我路了,请让一下”
景彧一怔,侧身。
沈漾从他身边过去,站在客厅玄关处,想换一下拖鞋,屋里地面太干净了,沈漾认为换鞋是对主人的尊重
“那个,景先生,有没有拖鞋”
“自己找”
说完上楼开会去了,这个女人,今天耽误他太多事了。
沈漾打开鞋柜,里面都是清一色的男士鞋,这家连个保姆都没有吗?如果有保姆的话,应该会有女士鞋的,没办法,沈漾只好拿了一双男士拖鞋,不用猜,是景彧的,先将就穿吧,一会出去买。
沈漾换好鞋,已经不见景彧的踪影,沈漾安静地坐在沙发上,环顾四周,房间很大,有客厅,餐厅,厨房,还有几个房门在关着,估计是卧室吧,室内装修风格简约大气。
又坐了一会,沈漾口渴的厉害,实在忍不住了,起身找水喝,拖鞋不合脚,发出踢里踏拉的声音,沈漾找到冰箱,打开拿了一瓶水,拧开盖子,喝了几口
“你在干什么?”
沈漾一惊,回头一口水吐在景彧身上。景彧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。
“你故意的?”
“不是,不是,是你吓到我了”
景彧脸色阴沉,转身上楼换衣服。
沈漾望着他的背影:“我就是故意的,你能把我怎么样”?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,景彧下楼了,头发湿漉漉的,又换了一身睡衣,显然是刚洗过澡。
景彧走到沈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
“我们谈谈”,景彧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沈漾点点头
看到沈漾的行李箱还立在客厅里,有点刺眼, “这个女人就这么点行李?”景彧抬手指了一个房间。
“把你行李箱先放进去,碍眼”
沈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
“好,这就去,您稍微忍一下”
景彧“......”。
沈漾把行李箱放在室内,反身走回客厅坐下
“景先生,您请讲”。
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,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,眼神阴郁地盯着沈漾白皙的脸,和沈夙有几分相似,半晌,他开口道
“你也知道,虽然我们领了证,但是我们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。
我们之间不需要履行正常的夫妻义务,我对你没有感情,只有厌恶甚至是恨。
看见你,就想起沈夙,我知道,我和沈夙的事连累到你,但是没有办法,在沈夙回来之前也只好委屈沈小姐了。
等我和沈夙之间的恩怨结束后,我自然会放你走,我呢,不喜欢家里有外人,所以没有保姆,以后就只能麻烦沈小姐来打理这个家了,以后每个月一号我会给你转一万块钱,用于家里的日常开销。
还有,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,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被第三个人知道”
景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。
沈漾大概也是听明白了,“景先生您直接说,我是这个家的保姆不就得了,嘚吧嘚吧说那么多,不累吗?”
“沈小姐也可以这么理解”
“好,我答应,平时如果在家,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都可以做,但是我有一个要求,我要出去工作”。
工作的事,沈漾内心无比坚定,她要有自己的事业,她要赚钱替沈夙还账,还一点是一点,不管是做笼子里的金丝雀也好,麻雀也罢,她不愿意待在家里。
她要尽可能的挣钱弥补哥哥给景彧带来的经济损失。
“等我工作以后,我会定期给您打钱,尽可能的弥补我哥哥给你带来的经济损失”。
“我妈的命你也来还吗?”
景彧突然发怒。
沈漾无法回答,失去亲人的滋味沈漾深有体会,如果不是哥哥做错事,景彧的妈妈或许现在还活着,她很自责,因为自己的哥哥让他失去了妈妈。
眼看聊天无法在进行下去,快到中午了,沈漾开口道 “景先生,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”
“不吃了”,语气不善。
景彧抬脚上楼,不一会,就见他换好衣服下楼,拿了车钥匙出门了。
沈漾听到汽车的引擎声,景彧走了。
沈漾默默地叹气,唉,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!
景彧走后,沈漾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,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,房间不大,但是整齐干净,一张单人床,床单被罩似乎都是新的,一张书桌,一个衣柜,陈设简单,但是够用了。
刚才景彧说过,他们不是正常夫妻,不用履行夫妻义务,也就是说他们不用住在一个卧室,睡在一张床上。
哈哈,太好了!沈漾心里的石头落地了。她把衣物整理好,放进柜子里,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做午餐。
华辰集团,总裁办公室
上午景彧没来公司,有等着他签字的职能部门的领导,一个个进进出出
“景总今天不高兴,你小心点哈”
“怎么办,我不敢进去”
门外的人三三两两议论着。
潘嘉兴坐在沙发上,寻思着景彧为啥不高兴,他刚想张嘴,被景彧刀子一样的眼神给憋回去了。
景彧内心很纠结,也很痛苦,眼前不时地晃动着那个女人的身影,看见她和沈夙有几分相似的脸,景彧内心的暴怒因子就会被激活,忍不住的想发火。
景彧肚子窝着一肚子火气,无处发泄,他的妈妈就这么白白的死去了吗?
谁来为她死去的妈妈负责?
他要爆炸了。
他得找个发泄口,不然自己会被憋屈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