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之而来的,是扑鼻的酒气。
男人跌跌撞撞,跟在疲惫衰老的妇人的身后。
杨蝴蝶吓得抖了一下,还是强装镇定,跪了下来。
她的声线清澈甜美。
“爸,你别生气啊。”
“你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,要是和妈妈这种女人计较,会丢脸的!”
男人本来怒气冲冲的脸,瞬间缓和下来。
“虽然你也是个女的,但你好歹懂事。”
“我不过就是打牌输了,家里竟然没给我热饭,你妈真是疯了!”
杨蝴蝶点点头,立刻举起书包示意。
“是啊,我就是跟普通女的,不一样!”
“我捡了很多瓶子,可以补贴家里……”
话音未落。
“啪”的耳光,结结实实落在杨蝴蝶的脸上。
“你TMD说什么?”
“老子混得很差吗?还需要捡瓶子?”
她的母亲跑没影了。
男人拽着杨蝴蝶的头发,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生你们这种女的,有什么用?”
“像我上学那会,就讨厌你这种扫兴的女生!”
杨蝴蝶疼得脸色惨白,颤声道。
“爸,我不一样!”
“我和班上的男生,相处得很好!”
我又急又怕。
还是鼓着胆子说。
“叔叔,你弄疼杨蝴蝶了,放手!”
“要不然,我就报警了!”
男人指着我,大骂道。
“对,就是你这种扫兴的!”
“蝴蝶,还好你能在男生堆里吃得开。要是是这种不听话的,我就打死签家属谅解书了!”
他突然挥舞着拳,朝我冲来。
没几步,就倒在了地上。
杨蝴蝶先是小声啜泣,随即愈发委屈,哭得很大声。
像是憋了很久。
从没释放出来过的委屈。
“蒋青,我好恨啊!”
“为什么你不是个男人,这样无论你做错什么,我都不会讨厌你了!”
“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讨好,却还是不肯放过我呢?”
忽然,我又想起了小金毛。
它在临死的时候,会不会也在想——
为什么明明是害死我的人,我还要舔她呢?
不,它或许只会疑惑。
它不会去恨,不会想着去斗争。
***,除了依附,就只能接受自毁。
就算它那天没死。
它也会阴郁地活着,摆出松子一样的鬼脸,逗得主人开心。
我拉起杨蝴蝶。
她的手,浸湿了眼泪。
“蝴蝶,周末来我家补习吧。”
“那场私人电影,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