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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那行字迹有些晕开，像是写信的人不小心滴了水。

颜舒再也站不住，跌坐在满地回忆里。

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
“清理完了吗？”傅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
颜舒赶紧擦干眼泪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
“整理好了，这么多箱，感觉能卖不少钱。”

“你开心就好。”傅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，嘴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。

他转身离开，留下颜舒一个人在房间里。

十箱旧物让颜舒足足跑了五个来回，从废品站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。

颜舒累得瘫坐在地上，房间没有床，她用剩下的纸盒稍微垫了垫，当成简易的床铺。

刚躺下，房门就被打开了。

是苏晚晴。

“颜设计师辛苦啦。”苏晚晴一改之前的端庄优雅，脸上多了几分狡黠。

“家里都有监控哦，看到你和傅安相处的这么‘愉快’，我也很放心呢！”

看着苏晚晴的笑脸，颜舒只感觉脊背发凉。

“别紧张呀，你的底细我都查过了，放心好了，我比傅安‘温柔’。”苏晚晴直接笑出了声，是那种猎人看到了猎物一样的欣喜感。

“苏**，可能是有些误会，但是婚礼办完我就会离开。”

颜舒低下头，不再看苏晚晴的眼睛。

苏晚晴根本不把颜舒的话当回事，斩草除根的道理谁都懂，毕竟处理颜舒，就跟扔掉一包垃圾一样简单。

“今晚8点，傅安组了个局，说是带我跟他的大学同学们认识认识，你也要来哦，别迟到。”

明知是鸿门宴，但颜舒没有拒绝的理由，只能硬着头皮答应。

疲惫侵袭着她的四肢百骸，没有休息的时间，她披上外套，就往会所赶。

会所的走廊灯光昏暗，颜舒端着托盘的手微微发抖。

傅安要她接替服务员的工作，在这里伺候同学们。

“101包厢的酒水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那扇鎏金雕花的大门。

扑面而来的烟酒气呛得她只想咳嗽，包厢正中央的沙发上，傅安慵懒地靠着，怀里的苏晚晴正捂着嘴娇笑。

“哟，这不颜大校花吗？”

许正宇先认出了她，嘴角露出讥讽，“毕业后改行当酒陪啦？啥时候的事呀，你们知道吗？”

“做酒陪有什么稀奇，说不定还是个***。”

“咱也是出息了，能喝上京大第一美女敬的酒！”

房间里都是颜舒的同学，你一言我一语的，不时夹杂着低俗的谩骂。

“您的酒。”她低着头，将托盘放在茶几上。

“急什么？”许正宇突然伸手抓住她，“五年不见，不和老同学们打个招呼？”

颜舒被迫抬头，正对上傅安冷漠的目光。

他西装革履地坐在那里，眼神充满玩味。

“认错人了。”她挣开那双手，“我只是这里的服务员。”

“装什么清高！”许正宇抄起一杯红酒泼在她脸上，“当年你抛下傅安傍大款的时候，怎么没见你这么卑微？”

冰凉的液体顺着发丝往下淌，颜舒抹了把脸，掌心沾满暗红色酒渍。

她能感觉到红酒渗入眼睛的刺痛，却倔强的不肯眨眼。

“把地擦干净。”许正宇把空酒杯砸在她脚边，“跪着擦。”

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
颜舒沉默地跪下，膝盖接触到大理石地面的瞬间，一阵刺骨的凉意窜上脊背。

她机械地擦拭着酒渍，突然听见“咔嚓”一声。

“发到朋友圈，让大家都看看颜大校花现在的样子！”

手机屏幕怼到她脸上，照片里的她像条丧家之犬。

而另一边，傅安冷漠的坐在沙发上，搂着苏晚晴在调笑，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。

“傅哥哥，”苏晚晴贴在傅安耳边撒娇，“你说该怎么惩罚她？”

傅安终于开口，语气冰冷：“地擦得不干净，用嘴舔。”

颜舒手上的动作一顿，抬起头，红酒顺着睫毛滴落。

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，如今要她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酒。

“不舔就滚。”他补充道，“终止一切和你们公司的合作。”

颜舒的心一阵绞痛，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，尊严，下辈子再去争取吧。

她浑身发抖，缓缓俯下身。

红酒的涩味混着泪水滚入唇缝。

“不够干净。”傅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，“再舔。”

苏晚晴的笑声刺耳地响起：“傅哥哥，你看她好像真的狗哦！”

颜舒闭上了眼，舌尖再次触到冰凉的地面。酒精灼烧着喉咙，却比不上心脏传来的剧痛。

突然，一股大力将她拽起，傅安拖着她走出包厢，一路来到消防通道。

昏暗的楼梯间里，他把她狠狠甩在墙上。

“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？那当初为什么不肯等我？”

“等你？”颜舒嗤笑出声，“当初的你有钱吗？”